1.案例:汽车房里诞生的“苹果”
在70 年代中叶微型计算机在美国大行其道之前,计算机是由政府、大公司以及其他一些大机构所拥有和使用的。这些大型计算机(又叫主机,因为它们很大,所以必须安装在一个固定的机架上)主要用于资料批量处理,如会计核算、记录储存、研究工作、数据分析、金融业务及民航售票等等。后来英特尔公司(Intel)的特德·霍夫在1971 年发明了微处理机,以它生产的小型计算机,售价仅几千美元或还要便宜些,这种价钱使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可以拥有自己的计算机。由于这种小型计算机是以一台微处理机为核心,因此人们称之为“微型计算机”;它们开创了一场计算机小型化的革命。
不过,在1975 年的时候,这些微型计算机也还只是业余爱好者的玩意儿。之所以后来家用计算机市场兴旺起来,还要特别归功于苹果计算机公司(Apple Computer),该公司认识到,如果软件的供应上去了,那么几千台——甚至几百万台微型计算机都能卖出去。有趣的是,首先推出个人用计算机的既不是那些生产大型主体计算机的公司,如国际商用机器公司、控制仪器公司以及巴勒斯公司,也不是数字设备公司或通用资料公司这两家小型计算机生产公司。实际上,苹果公司作为家用计算机的开拓者,开张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财力。
苹果公司是在加利福尼亚州洛斯阿尔托斯镇史蒂文·乔布斯家的汽车房开张的,并且生产苹果计算机的主要原因,是乔布斯及其合伙人斯蒂芬·沃兹奈克需要一台阿尔泰计算机,却又没有钱买。
乔布斯和沃兹(沃兹奈克的爱称)真正是硅谷的孩子。在硅谷的高电压环境中长大,成了他们电子生涯的一种预备条件。乔布斯和沃兹奈克20 年前在小学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朋友家的汽车房。正如后来人们所看到的,汽车房在他们的生活中起了一种重要的作用。那次见面时,沃兹奈克给乔布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沃兹奈克制作的一台计算机刚刚在旧金山海湾地区科学展览会上得了头奖。沃兹奈克童年时,他父亲(一位在森尼维尔的洛克希德导弹与宇航公司工作的电子工程师)帮他设计了一些逻辑线路,从那时起,他就对计算机产生了兴趣。沃兹奈克在森尼维尔上小学时期,干事极其专心致志,以至于往往有人跟他讲话他也没有反应。他母亲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不得不重重敲他的头。从各个方面看沃兹奈克都是早熟的,他很早就显露出搞技术的天才。在圣克拉拉读中学的时候,他是最聪明的学生,大学入学考试的数学成绩是满分(800 分)。据他的一些同学回忆,沃兹奈克寡言少语,不爱抛头露面,但才气过人。简而言之,他是个计算机天才——或像人们常说的“计算机迷”——的样板。
沃兹奈克毕业后考入科罗拉多大学,后来转到柯帕蒂诺的迪恩斯学院,最后就读于伯克利的加利福尼亚大学。他在这些学校读书时都不如意,所以,1972 年他从加利福尼亚大学退学,到惠普(Hewlett—packacd)公司供职。
而在这同时,乔布斯考进了俄勒冈州波特兰的里德学院,但第一学期还没读完他就退学了,跑到印度找了个印度教宗教教师学习修行之法。乔布斯回到美国后,参加了阿塔里影象游艺公司。这样,乔布斯和活兹奈克又在硅谷碰面了,在这里,他们作为业余爱好者开始合作设计一台计算机线路板。他们的合作成果就成了后来的苹果计算机。
他们还恶作剧般地合作搞了一种电子魔术式的玩意儿,这事几乎给他们招来很大麻烦。1971 年,沃兹奈克曾在《绅士》杂志上读到一篇文章,说的是一个名叫坎彭·克伦克的“电话怪”用一个“蓝盒”搭在长途电话线路上,这蓝盒使他得以非法地打长途电话。受此启发,沃兹和乔布斯也着手造了些“蓝盒”,并拿到沃兹就读的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宿舍去售卖。卖这些小玩意并不触犯法律,但使用它们可就是另一码事儿了。最后,有一次沃兹和乔布斯的汽车抛锚,他们在路边电话亭使用这种蓝盒的时候,被公路巡警拘留。他们设法脱了身,因为警察并不知道这种蓝盒是干什么用的。几年后,苹果公司雇用坎彭·克伦克,请他为公司的微型计算机设计一种自动拨号装置。后来克伦克凭他的奇才,还为苹果Ⅱ型计算机设计了个程序,使它能在打电话时,每打15 万次电话可有800 次逃避交费,以此使电话公司为难。苹果计算机诞生的过程,在许多方面对于说明硅谷高技术产业所冒的风险是有代表性的:有的人被一个特殊问题所困,他决定要奋力解决它,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他创造了某种为许多人所需要购买的新产品。这位企业家起初是对成功感到惊异不已,继之他就组建一个新公司,在克服了许许多多困难之后,他可能发了大财。这是一种特殊的梦。突然降临的企业家声誉所引起的兴奋,使这种一夜之间成名的企业家有时来运转之感,这就跟突然走红的职业运动员、电影明星和摇滚乐师的情形差不多。
当时为了造苹果Ⅰ裂计算机,沃兹和乔布斯从他们所在的惠普公司和阿塔里公司,把一些电子元器件“解放”了出来。沃兹奈克在设计苹果Ⅰ型计算机的时候明确认定:成本一定要低。他没有用第一流的微型处理机——英特尔8080——作为他计算机的核心部分,因为单单买这种东西就得要270 美元,而且还难以得到,电子产品批发商要求沃兹必须开个户头,并且以一家公司的名义进行登记。沃兹奈克说:“当时,丘克·皮德尔搞出了他的6502型微处理机,并且宣布将在‘威斯康星’展销会(西海岸一个大型的一年一度计算机展销会)出售。这样,我的几个朋友去了一趟威斯康星展销会,20美元一个,买回来一批微处理机......你看,20 块钱就能买一个微处理机。我就这样念起了生意经。”苹果Ⅰ型计算机在“自制计算机俱乐部”(由几百名计算机迷在斯坦福大学校园里聚会的一个协会组织)展出的时候,人们羡慕不已,乔布斯和沃兹奈克的朋友们都想要一台。乔布斯说:“就这样,我们把全部时间都用于帮助他们制作计算机。把我们的周末,我们每天晚上的时间以及所有的东西通通都搭了进去。我把我的大众牌汽车,沃兹奈克把他的计算器都卖了,我们总共凑了1300 块钱。我们出钱请一位朋友为这种计算机设计一块印刷线路板??我们算了算,我们可以造100 台,每台卖它50 美元,可获利2500 美元,那我们的汽车和计算器又可以买回来了。”沃兹奈克和乔布斯花了60个小时才装好了他们的第一台苹果计算机,但得力于印刷线路板的帮助,他们后来组装一台就只用6 个小时了。无心插柳柳成荫,沃兹奈克和乔布斯为了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居然创建了微型计算机工业。
1976 年6 月,乔布斯拿着一台他的计算机,来到了当地的一家计算机零售商店——贝蒂商店。他后来说:“他们订了50 台。天哪,这就是一大笔钱啊!不过,他们来了个新花样,要求计算机要完全装配好的。在当时,你买不到一台完全装配好了的计算机,卖的都是配套元件。”然后,乔布斯就拿出了他的拿手好戏,他大模大样地俨然像个大公司的经理,跟几家电子元件供应商订了合同,要求他们按照给惠普那类大公司的供货条件办事儿。“我们说服了他们,给了我们价值2.5 万美元的元件,并且提供了为期30 天的卖方贷款。当时我甚至连什么叫为期30 天的卖方贷款也不懂。我们把这些元件都拿回家来。我们造了100 台,给了贝蒂商店50 台,这笔卖卖是现金交易。
我们在29 天内就还了元件供应商的贷款,这使我们开始注意现金周转的问题了。”这两个合伙人是在乔布斯父母的汽车房里组装计算机的,当时,那房子里堆满了塑料包装的半导体芯片和印刷线路板。乔布斯每天都得花几个小时,用他父母的电话做业务联系工作,请律师咨询,请公共关系公司设计广告。沃兹奈克与乔布斯的合伙企业总是感到手头拮据,乔布斯不得不说服律师先提供服务后付钱。当地一家公共关系公司的经理里吉斯·麦克纳,尽管乔布斯三次登门求助,他也没有答应,但最后还是默许了,给了乔布斯“免费服务”——延期付款。
苹果公司所在的这个汽车房拥挤不堪,堆满了电子器件,乔布斯和沃兹奈克认为:这种小本经营的阶段已经过去。乔布斯说:“大约在1976 年秋天的时候,我认识到,市场的扩大比我们生产的发展更快。我们必须筹措更多的资金。”威尔逊还记得1976 年6 月乔布斯和沃兹奈克来店推销其苹果机线路板的事。贝蒂商店订了50 块苹果机线路板,但威尔逊记得更可能是25 块左右。
双方倒都还记得:威尔逊要乔布斯和沃兹奈克给他们的苹果机线路板装个外壳,因此而生产一种拿来就能用的微型计算机。威尔逊明白他的顾客们需要的是完整的一台计算机,而不是只有一些部件或配套的元件。因此,在苹果的两位奠基人开办自己的公司方面,威尔逊给了他们以巨大的推动。起初,他们拒绝照办。乔布斯说:“我们并不想做生意。”后来,乔布斯又到贝蒂商店去,给威尔逊看了装在一个俗不可耐的木盒里的苹果机线路板。威尔逊说:“这一下可使乔布斯服了——他必须制造有个漂亮外壳的苹果机。”在其初创阶段,贝蒂商店的兴隆是与“苹果”机的成功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因为这家计算机商店有了一种热门的产品可供出售。在两年之内,威尔逊的贝蒂商店就成了有75 家商店的一个连锁商号了。但几年后,由于现金周转不灵,这家连锁商店垮了台。贝蒂商店和苹果公司最后也分道扬镳了,如今,威尔逊在一家名叫“原贝蒂商店”的计算机商店,出售克罗门科计算机和幸福计算机。
计算机商店就这样扎下根来。美国10 个最大的城市里,每个至少有200个计算机销售网点,全世界的计算机商店约在1.3 万家以上。此外还有1.7万家非专业计算机商店,既卖其他商品,也卖计算机。
在80 年代,苹果计算机公司的营业扩展到世界各地。除了在硅谷进行其核心业务活动之外,苹果公司还在新加坡、爱尔兰的港口城市科克以及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的效区卡罗尔顿设厂生产。1983 年的时候,苹果公司有职工3500 人。1983 年初,乔布斯宣称,苹果公司已使它的雇员中的300 人成了百万富翁。当然,他自己也在其列,实际上他比百万富翁还要富许多倍。乔布斯的苹果股权在1983 年年中值2.84 亿美元。照《福布斯》杂志1982 年一期上的报导分析,28 岁的乔布斯是美国最富有的400 个大亨中年纪最轻的。对于一个在一间汽车房里开始办公司的毛头小子来说,这可真不错。
2.案例点评
1.成长的环境有助于解释个人成功。为什么史蒂文·乔布斯和斯蒂芬·沃兹奈克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呢?当然,天时地利在他们一边,这要算他们走运,而他们走运的部分原因是他们俩所处的环境——他们都在硅谷出生和长大。
2.合作和分工是成功的基础。乔布斯被人们公认为苹果公司经营成功的大功臣。沃兹说,那实际上没多大意思,“乔布斯是个伟人,我不能和他相比,我也不关心谁当大老板,因为我的日子还长着呢。”在苹果发迹史的初期,乔布斯和沃兹奈克是有分工的:沃兹是个才气出众的技术人员,而乔布斯则创建了公司的基础结构。